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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氣死一般的寂靜。
穆樂樂目光直直望著陸墨城。
你有冇有愛過一個人,為他溶儘了今生所有的熱忱,但當他真的要從你的世界離去,你卻根本連動都動不了。
她用儘力氣終於擠出一個字:“好。”
說完,緊繃的心斷了弦,她嘴角卻揚起笑意:“祝你幸福。”
看到那笑,陸墨城的臉色微變。
“今後請多指教,穆總監。”他咬著穆總監三個字。
說完,陸墨城轉身便走。
回到辦公室關上門,穆樂樂坐在辦公椅上,她雙手撐著頭,幾次深呼吸後臉上纔看不出半點情緒。
翻開喜帖,穆樂樂在看到裡層的瑞昌剪紙刻花時,心頭猛的一顫。
這曾經是她大學時最喜歡的工藝作品。
那時她還和陸墨城說過:“等我們結婚的時候,我要把剪紙留在喜帖上。”
一隻大手猛地攥緊了穆樂樂的心口,讓她捏緊了手中的喜帖。
她視線移下看到了新孃的名字——蘇雲韻。
竟是蘇雲韻。
穆樂樂的心空空的破了個洞,露出一個苦笑:“果然。”
果然,就像她七年前預料的那樣。
臨近下班點,高層群發來訊息,老闆請高層聚餐。
酒席上,穆樂樂低垂著眼,因為陸墨城就坐在她的對麵。
一種若有若無的視線讓她不敢抬起頭。
公司高層輪流端著酒杯給陸墨城敬酒,口中說著奉承的話。
輪到穆樂樂,她拿起酒杯就站了起來。
還冇等她說話,陸墨城淡淡開了口:“穆總監之前不是滴酒不沾嗎?”
穆樂樂緊了緊手中的酒杯,臉上還是帶笑:“陸總說笑了,工作需要。”
“是不是隻要是工作需要你就會做?”陸墨城深邃的眼神帶著幾分譏誚。
那眼神如利刺直入穆樂樂心口,叫她猛地一怔。
陸瑾隨即收回目光,看向桌子:“既然這樣,剩下的酒穆總監便都全代勞了吧。”
所有人麵色各異,但冇有一個人敢出聲。
穆樂樂回過神,笑著隻說了一個字:“好。”
她拿起酒杯就灌。
酒液入胃,冷的發疼。
記憶中,她大學時經常胃疼,有個人曾經連一口溫酒都不肯讓她喝……
現實中,一杯灌完,她一刻也冇停便連續往下喝。
就在還剩最後兩杯時,陸墨城突然低吼打斷:“夠了!”
但穆樂樂置若未聞,直到喝完最後一口,她才麵朝陸墨城倒轉杯子,笑得大方:“這酒算我自罰,以前的事情還請陸總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陸墨城麵色冷得像冰,半響,他才從冷聲擠出兩個字:“坐吧。”
話樂,酒桌氣氛又開始熱絡起來,隻有穆樂樂坐在原地,臉色微微發白。
等到高層都圍在陸墨城身邊時,她才悄悄走出了包間。
洗手間。
穆樂樂趴在洗手檯上就吐了起來。
過了許久,胃裡的疼痛終於減輕。
看著鏡子中狼狽的女人,穆樂樂怔了一會兒,隨即扯出一個自嘲的笑。
重新補了妝,她挺直腰揹走出洗手間。
但一出門就被人一把按在牆上!
她心一慌,可一抬頭,竟是陸墨城。
昏暗燈光下,他對她冷笑一聲:“諂媚?討好?穆樂樂,你怎麼會變成當初你最不屑的樣子?”
心在這一刻彷彿被撕裂開。
穆樂樂攥緊了手,揚起唇角:“陸總,人總是會變的。”
這句話,七年前分手時,她也曾對他說過。
兩人對視著,卻隻有一片沉沉的壓抑。
陸墨城按在她肩上的力氣越發大,在她幾乎忍不住痛撥出聲時,陸墨城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他一把甩開了她,背過了身接起了電話。
穆樂樂聽見他說:“我現在下來,你在那等我。”
從他的語氣裡,穆樂樂竟聽出了一絲溫柔。
陸墨城掛完電話,冇有再看一眼穆樂樂,轉身就走。
鬼使神差的,穆樂樂跟了上去。
酒店門口,停下一輛限量版保時捷。
穆樂樂眼睜睜看著蘇雲韻走下保時捷,撲進了陸墨城懷裡,吻在了陸墨城的臉上。
有時候,人對自己很殘忍,總要把事情分個清楚,看個明白。
而事實,卻是這世上最傷人的東西。